“十七年诗歌”是解放区文学传统流脉的当代延伸,它的风格资源虽然呈多元态势,百花齐放;但在时代崇尚的情绪流行色影响下,和大家向带有革命味道、同绵软调式截然对立的“阳刚”趋拢,使其仍以崇高刚健为主旋律,这一点在“大跃进”后尤为明显。“十七年诗歌”这种对群体和力的张扬,使诗突破了一己个人化的情思藩篱,达成了诗和时代的合流。放眼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世界诗坛,正是存在主义灌注于西方现代主义艺术之时,后现代主义空前崛起,在异化的哀叹与抗衡中,荒诞、孤独、虚无、死亡已上升为普遍的精神命题;可远在世界一隅的中国,却以创造新世界热情的荡动、对英雄的渴盼与歌颂、对崇高的追索,在某种程度上比附矫正着世界诗坛文学意识的倾斜。因此“十七年诗歌”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罗振亚:《是与非:对立二元的共在——“十七年诗歌”反思》,载《江汉论坛》,2002(3)。
4.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由于“颂歌”是一种新的主题样式,“五四”新文学启蒙传统下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显然缺乏相应的语言表达能力。……总的说来,可能是诗人积蓄在心底的感情急于倾诉,语言上往往表现出汪洋恣肆的泛滥风格,散文式口号式甚至语录式的叙述句比比皆是,泥沙俱下,既粉碎了一般抒情诗歌的规律和节奏,以宏大叙事来重新创造诗歌的巨无霸形式;又反映出诗人主观感情的大自由大解放与“颂歌”体的英雄崇拜心理奇妙混合的矛盾,它构成了一个特定时代的诗歌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