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出乎意料地来了不少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撑着伞,表情肃穆,井然有序地站在墓碑的两侧。
这些人中,有的是吕若萍早年的同事,有的则是邻居。他们大多都是生活贫瘠的人,却在这天熨烫好衣服,体体面面地来到这儿,送她最后一程。没有人哭,也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默默注视着那个穿着黑白相配的制服裙,捧着白色花束,步伐从容地穿过人群的少女。细碎的刘海儿挡住了她的眼眸,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女孩鞠躬,把被雨水打湿了的花束放在遗像旁。接着,她在墓碑前硬生生地跪下,伸出手,轻轻地拂去遗像上的水珠。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年轻极了,她温柔又腼腆地笑着,眼角那颗泪痣也显得那样动人。
“妈妈。”吕艾草干裂的嘴唇里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已经哭过许多日夜的她声音已经嘶哑,干涸的双眸里,蕴含着无比暗淡的光。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的梁博和许愿站在两侧,静静地注视着吕艾草。
视线被雨水模糊,吕艾草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头顶是乌云密布像是随时要压下来的天空,雨滴簌簌落下,狠狠地砸进她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