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讲
莱奥纳多·达·芬奇(下)
人品与学问
法国十六世纪有一个大文学家,叫作拉伯雷(Francois Rabelais),在他的名著《伽尔刚蒂亚与邦太葛吕哀》(Gargantuaet Pantagruel,又译《巨人传》)中,描写邦太葛吕哀所受的理想教育,在量和质上都是浩博得令人出惊,使近世教育家听了都要攻击,说这种教育把青年人的脑力消耗过度,有害他们精神上的健康。拉伯雷要教他画中的主人知道一切所可能知道的事情,而他的记忆能自动地应付并解答随时发生的问题。邦太葛吕哀的智识领域,可以用中国旧小说上几句老话来形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靡所不通。而且他还有不醉之量,抱着伊壁鸠鲁派的乐天主义,杯酒消愁;高兴的时候,更能竞走击剑,有古希腊士风:那简直是个文武全才的英雄好汉了。
其实,怀抱这种理想的,不特在近世文明发轫的十六世纪有拉伯雷这样的人,即在十八世纪,亦有卢梭的《爱弥儿》;在二十世纪,亦有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典型的表现。自然,后者的学说及其实施方法较之十六世纪是大不相同了,在科学的观点上,也可说是进步了;但其出于造成“完人”的热诚的理想,则大家原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