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们还要面对死神的威胁。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我经常在内心质问上帝、质问死神:你们究竟是多么的狠心,要让一个受了那么多苦的母亲再遭受这么大的罪!
然而,与我不同的是,母亲所表现出来的却是令人惊叹的轻松与豁达。在医院陪伴她的那段日子里,虽然她的眼神里偶尔也会流露出不甘与伤心,可她却总是在宽慰我,而不是我在宽慰她——她给我讲我小时候的趣事,给我讲她小时候的趣事,以及她人生中的所有趣事。每天我们一家人都会坐在医院树荫下的木凳上聊天,不时地哈哈大笑起来,路过的病人都好奇地瞅着我们,他们不知道,那个笑起来脸上的高原红如花般绽放的女人是一个癌症患者。
可以说,正是母亲的轻松与豁达,让那艰难的抗癌历程变成了一次生命的重新绽放,她该吃吃该睡睡,仿佛治疗就跟一项自己之前从事过的某种工作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恐惧与绝望。最终,在像上班一样做完八个疗程的化疗和两个疗程的放疗之后,母亲痊愈出院了。现在的她,已经跟健康人没有啥区别了,她还在田间地头劳作,她还在家里照看我的小外甥女,我回家的时候她还会给我做我最想吃的东西,讲我最想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