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我急着要去巴黎,不过没人护送也行。”
“住口!”一个戴红帽子的粗声吼了起来,用枪托敲着被子,“安静点,贵族!”
“这位好心的爱国者说得对,”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官员说道,“你是个贵族,一定得有人护送——还应该付钱。”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吗?”查尔斯·达内说。
“选择!听他说的!”还是那个满面怒容的戴红帽子的大声吼道,“保护你,不让你被吊在路灯柱上,这难道不是对你的优待?”
“还是这位好心的爱国者说得对!”小官员说,“起来,穿好衣服,逃亡贵族。”
查尔斯·达内一一照办了,于是他又被带回关卡,那儿另有一些戴着红帽子的爱国者围在火堆旁抽烟、喝酒、睡觉。他在这儿付了一大笔护送费后,凌晨三点,在护送的人伴随下走上了湿漉漉的大路。
护送他的是两个骑马的爱国者,戴着红帽子,上面有三色帽徽 [1] ,佩着国民军的火枪和马刀。他俩一边一个,把查尔斯·达内夹在中间。被护送的人可以自己驾驭马匹,可是有一条松松的绳子系在他的缰绳上,另一头牢牢地缠在一个爱国者的手腕上。就这样,他们冒着迎面扑来的急雨出发了,像龙骑兵般嘚嘚嘚地发出沉重的马蹄声,穿过小镇高低不平的铺石路面,走上镇外布满泥坑的大道。一路上,他们除了换换马匹和变变步速之外,就这样一成不变地走完了通向京城的泥泞不堪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