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飞远以后,真像是一支黝黑的雪茄。
枯枝一落地便有一阵粗犷的劳动号子腾起来。
在石缝里只能勉强穿行的山路上,四个男人各自扛着一包水泥往山下挪动。渔洋关文化分馆的小陈说,他们一天最多能爬两趟,一包水泥可以挣五角钱。
一回到宾馆,老明就让我赶紧给老家打电话。
听说父亲的电话追到这儿来了,我不敢迟疑。
电话接通后,父亲说的还是老话,问我都到了五峰,怎么就不去青滩看看。今天早上的“美国之音”也说到三峡,说到青滩,说青滩对岸的链子岩,可能会提前崩塌。父亲说,如果不是年前的中风还没完全好,自己怎么也会去一趟的。
父亲的话很生硬,一点也不容我辩解。我只好换个方式,告诉他这里有个从青滩来的名叫肖姣的女孩,自己正向她了解情况,并说此前,肖姣还写信邀请我去青滩,所以自己总归会去的。
父亲在遥远的黄州,发出一阵令人不知所措的笑声。
这笑声让我独自思忖了好久。后来,我找到肖姣,问她是否知道一个叫龙克的人,他好像在青滩那儿有什么秘密。
肖姣问我,打听这个人干什么。
我说,龙克是我父亲,他不方便行动了,最近却老催我去青滩走一走,看一看。
肖姣没有做声。
她将一只在手里握了半天的金黄色水果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