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拉特说:“坦白讲,葛兰,我觉得这种活生生的世界,是个具有许多优点的概念。”
崔维兹瞟了这位基地同胞一眼。“这点我也同意,詹诺夫,可是我不怎么感兴趣。这颗行星不论多大,不论如何多样化,仍然等于只有一个头脑,只有一个!新生的头脑个个都和整体融合为一,怎么会有反对意见出现的机会?如果回顾人类的历史,你将会发现,某些人的想法虽然一时无法见容于社会,却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进而改变整个世界。可是在盖娅上,有什么机会出现创造历史的伟大叛逆?”
“盖娅也会有内部冲突。”宝绮思说,“并非盖娅每一部分都会接受共同的观点。”
“但是一定有限。”崔维兹说,“在单一生物体内,不可能容许过多的骚动,否则就无法正常运作。在这种情况下,整体的进步和发展纵使没有完全停滞,步调也一定相当缓慢。我们能冒险将这种情形强行加诸整个银河吗?加在全体人类身上吗?”
宝绮思毫不动容地答道:“你是在质疑自己的决定吗?难道你已经改变主意,认为盖娅不适合做人类未来的典范?”
崔维兹紧抿着嘴唇,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我很想这样做,不过,还不到时候。我所作的决定是有根据的——某种潜意识的根据——除非我找出它的真面目,我还不能决定要不要变卦。所以说,我们还是回到地球这个题目吧。”